“回陛下,臣以为易储之事不必再提。”
此话一出,立刻有大臣质疑。
“臣等也希望储君无恙,但整个太医院都说时日无多,东储要有人继承啊。”
就连我父亲都劝我:“薷清,事关国本,勿要妄言。”
我没搭理那些大臣,接着说:“我明白各位是担心太子薨了,东宫空悬,那大家既然认准了太子时日不多,何必如此心急?等太子薨逝,你们再扶持他人便可,何苦逼着陛下在此时做决断?难不成是怕太子痊愈后,你们就没机会了?”
“小程大人,念你一介女流之辈,我等不与你计较。可当着皇上,你怎能如此大不敬!”
“邹大人,在下纵有万般不敬,也比不过诸位。在一位父亲承受孩子病痛之苦时,苦苦相逼,让这位父亲放弃这个孩子,不仅不敬,而且无耻。”
朝堂之上鸦雀无声,我接着说:“不妨各位闭嘴几日,也给皇上和太子些许清净。等事情发生了再作打算。”
退朝后,我父亲又将我一通数落:“你如今登阁入仕,实在厉害啊,将为父和诸位同僚都不放在眼里了!”
“父亲说笑了,我纵然当了官,也比不上我两位屡考屡败的哥哥在父亲心中的地位,自然不敢对父亲不恭敬。”
“薷清,爹爹知道你还在怪我,但你小娘去世前我请了太医,命数尽了华佗再世也没有办法!如今东宫那位也是一样,没救了!你不要押错了宝,断送自己的前程,也断送了程家!”
3
我早就习惯了我父亲的态度,他向来看不上我,也看不上我小娘。
幸而本朝皇帝开女子恩科,我才有机会。
为了我和我娘不再如履薄冰,我比旁人努力数倍去读书,她却还是病死在我高中当日。
最疼我的人已经死了,如今我喜欢的人,我一定要让他活下来。
太久没睡,我觉得头晕胸闷,宫女问我要不要先出宫回府休息,我摇摇头,还是去了万俟沐身边。
我点点头,正要推门进去,一腔热血涌出嗓子,喷到了门上,我也随即倒地。
被抬去太医院前,我还虚弱地告诉他们:“我身体无碍,擦干净血迹,不要告诉太子。”
再醒来时,东宫传来了好消息,太子能下地了。
成功了,他能活下来了。
可旁人都说太子痊愈,是荣国公的孙女,磕长头,磨破手掌膝盖,磕烂了额头求来的。
无妨,由他们说吧,只要万俟沐好起来。
蛊毒到我体内后,我的身体状况,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,几乎没有什么影响,但皇上却一日不如一日了。
他经常在批折子的时候打瞌睡,便让我念给他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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