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橙一僵,停在床尾附近望他。
霍斯聿手指敲击键盘,依旧是聚精会神,毫无刻意。
“走廊人多,吵。”
桑橙返回掩上门,走到窗边,萧达分类文件有堆积癖,一般受文件夹材质影响,摞起五份就有可能滑落。
他能堆到十几个,保持岌岌可危的“独立”,桑橙直接略过最高,翻开最低那一摞。
感受后背有一束目光,幽邃,深刻,晦暗定格在她身上。
桑橙转过脸。
霍斯聿不躲不避,径直望进她眼里。
“为什么不报警?”
桑橙,“想听谎话?”
霍斯聿沉默。他曾经很不希望,感情出自谎言,好也虚假,望不见真心,时刻不能安稳,如鲠在喉。
如今倒想自欺欺人,她别有目的也挺好,哪怕随口哄他。
“去香江吗?”
桑橙不算意外,“萧达告诉你了?”
屏幕的幽光,照进男人眼瞳里,光是白的,他眼睛浓黑,眼窝像刀剐出的创口。
不见血,别样有一种恐怖。
桑橙心脏咯噔一跳,不禁退几步想走。
她在电话里没有一口答应冯时恩。
如今看似自由,回国后做秘书,租房,在医院照顾老师,但有前提,是她遵守约定,在他身边,被他允许,受他控制。
找身世,接触莫家,对霍斯聿来讲,无疑超出掌控了。
可那份录音让她混乱,她心目中对霍斯聿的刻画,好像都不准,令他的行为充满不确定性。
桑橙无法确认他会做什么。
她又停住脚,索性开诚布公,不猜来猜去了,“我有意向。”
霍斯聿“啪”合上电脑,丢到一边儿。
“你信冯时恩?”
他坐在病床上,手腕埋着针头,透明的输液线距离有限,桑橙不惧怕,“无关信不信,只是去一趟。”
“然后呢?”
桑橙猛然没明白,“什么然后?”
霍斯聿语调依旧平静,平静得毫无半分波澜,僵硬的压抑感。
“如果你是跟莫家有关,你会如何做。”
桑橙一僵。
立在原地一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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