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玉宾
想这堆金积玉平生害,男婚女嫁风流债。鬓边霜头上雪是阎王怪,求功名贪富贵今何在。您省的也么哥②?您省的也么哥?寻个主人翁早把茅庵盖。
【注释】
①道情:道家勘破世态、清静无为的情味。
②省:明白。也么哥:语尾助词,无义,是〔叨叨令〕曲牌五、六句的定格。
【译文】
细细想来,处心积虑聚敛钱财,恰恰结下了人生的祸胎;为子女婚嫁操劳安排,不过是风流性质的孽债。鬓发渐白、日益苍老,那是阎王爷的惩戒;那些孜孜贪求功名富贵的市侩小人,如今的下场何在!你可明白?你可明白?还是尽早寻个贤主人,盖所草庵虔心向道,才是应该。
【赏析】
这首小令针对世人追逐富贵功名、为家业子女操心而不惜蹉跎年华的行径进行告诫,不啻为声声棒喝。为达到警醒的目的,作品接连铺排了四句断语,罗列的是人生常见的现象,得出的结论却往往出人意表。这些断语省略了中间的条件与过程,本身需人深省,而作者以“想这”两字领起,便成了顺理成章、天经地义之事。元曲的衬字,真有点铁成金之妙。
得出的总结论是出世修道,“寻个主人翁早把茅庵盖”。这里的茅庵即是道家修习静业的道庵,“主人翁”可指为居停的贤主人,但更有得道先师的意味在内。这一句是“道情”的典型表现。从说教的内容与指示的出路来看,作品固然未脱老生常谈,却因断言的灏烂老辣,使人仍有震铄耳目之感。尤其是前四句虽分列四种现象,却暗寓了迷溺尘俗者自壮及老、终至“今何在”的人生全程,使末句便带上了及早回头的紧迫意味。五、六两句的重复虽是〔叨叨令〕曲牌的定格,在本曲中却恰起了强调和警醒的作用,这也是颇饶兴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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