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乐帝听了,心想道:这小子还是挺老实的,和自己掌握的情况相符,就说道:“你打算怎么办?愿不愿跟我干?”
“我不跟你干跟谁干?我不跟你干,我娘和我姐会答应吗?以前满朝的人,都说我是你的死党。”徐辉祖回答道,“不过,我有言在先,你不要像朱允炆那样糟蹋人,叫我当偏将。”
永乐帝笑着说道:“那是自然,我这样做,你娘和你姐也不会答应的。现在你回去,先继续当几天魏国公再说。”
徐辉祖走后,皇上决定先进行纠偏工作,把所有废为庶人的王爷,全部恢复原来的领地和封号,但洪武年间的冤案一律不动,包括蓝玉案。接下来是大封功臣,封:朱能为成国公道衍为安国公邱福为淇国公张武为成阳侯
陈珪为泰宁侯郑亭为武安侯孟善为保安侯火真为同安侯
顾成为镇远侯王忠为靖安侯王聪为武成侯……
追封:张玉(蓝冲)为滇国公谭渊为保国侯……
皇上立妃徐氏为皇后。徐皇后乃徐达长女,聪明贤惠能干不亚马皇后
,皇上三子高炽、高煦、高燧皆徐皇后所生。下步是定谁为太子,颇费一翻周折,按传统该立长子高炽,按功劳该立高煦,皇上有心立高煦,文武大臣以兵部尚书金忠、侍读解缙为首,力挺高炽。皇上有一天问解缙道:“解爱卿,你对朕立储有何看法?”
解缙恭敬地回答:“皇上,皇长子仁孝友爱、天下归心,请皇上别犹豫。”解缙上前一步,小声奏道,“皇上,这事暂且不说,陛下你还记得先皇在你长孙出世时,暗示你什么?”
皇上一下醒悟过来,说道:“朕明白该怎么做了。”
原来皇上有一个长孙名叫朱瞻基,已满十岁,尤喜读书,记忆力强,知识超人,长得天庭饱满,地角方圆,英气勃勃,相貌非凡,皇上十分钟爱他。在他出生的夜里,皇上梦见先皇把一大圭交给他,圭上刻着“传之子孙,永世其昌”八字。皇上后来询问解学士,解缙答道:“恭喜皇上、贺喜皇上,你的第三代接班人到了!”
又过了几天,皇上拿出一幅画,画上是一只虎带着几只小虎,样子很亲昵,令群臣赋诗,解缙一挥而就,皇上一看,是一首五言诗:
虎为百兽尊,谁敢触其怒?唯有父子情,一步一回顾。
皇上看了,心中十分感慨,决心立世子高炽为皇太子,封高煦为汉王,应去武汉,高燧为赵王,留在北平。
再说应文的船离开了普陀山后继续往南行,来到浙江东南沿海一个叫乐清湾的地方上了岸,岸边就是芙蓉镇,他们穿镇而过来到北雁荡山,山谷里有一座很隐蔽的道观叫上清观,他们就在这里住下来。郁离子对大家说道:“这里是浙江北雁荡山上清观,你们暂时住在这里,这里是道教领地,官府不管,所以很安全。这里的道教祖师叫张中,南边还有一个南雁荡山,是佛教的圣地,祖师是周颠和尚。你们先休息几天,现在南京的情况是这样,马皇后被当作建文帝按帝礼埋了,齐、黄、铁、方四人被剐,前三人被诛三族,方孝孺被诛十族,仅方家就杀了八百七十三人,南京成了屠宰场,五府六部各州县不投降的人一律被杀,家属未动。现在朱棣在南京登基当皇帝。”大家听说家属未动,心中稍安。
郁离子出了上清观,穿过一片竹林,沿着风景秀丽小河前进,过了森林茂密的小山岗,就是大片开阔的田野。田野西北角有一座道观,他径直向道观走去,这时山坡上下来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妇女,郁离子忙招呼她:“娘,我回来了。你一个人练功?爹嘞?”“你爹和张中十天前乘船到南边去了。”“他都九十多岁了,东跑西跑地干啥?”“我也这么说。只因周颠和尚今年满百岁,不去不行,张中非要他同行。你的事完成了吗?”“一切按爹的预料完成。”“真的?”“当然。虎父无犬子嘛。”“一对吹牛大王。”说完二人都笑了。……
过了两天应文和尚觉得在北雁荡山躲藏不是一个长久之计,这个地方离南京不是很远,第二来往人多,三总有寄人篱下之感。他决定派原户部侍郎王良、刑部侍郎金桥、刑部郎中梁田玉等五人,秘密从陆地到四川成都,找十一王蜀王朱椿想办法,因为朱椿妃子蓝昭是蓝玉的女儿,原太子朱标的妃子是常遇春的女儿,常遇春和蓝玉是挑担子,又叫连襟,所以朱椿和朱允炆既是叔侄关系,又是姑侄关系,平时两家来往比一般皇叔要多些。五人来到成都,见了蜀王朱椿,呈上应文亲笔信,蜀王看完信有些犹豫,叫五人先住下,等商议一下再说。蜀王回府,和妃子蓝氏商议此事。妃子果断地戳了一下蜀王的额头说:“你真是猪脑壳!你怎么不把这几天烦心的事,让他们去干嘛?”
蜀王一下站起来抱住他妃子,拍了一下大腿高兴地说道:“好,这可是一个绝妙的主意,亏你想得出,我的好夫人。你一下解决了我两个难题,你是怎么想到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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妃子扁了一下嘴说道:“谁像你猪脑壳!允炆是我大姨娘的外孙,你要对他好点。”
蜀王说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第二天蜀王对五人说道:“这事我可以帮忙。离成都北三百里的地方,在江油县境内,有一个山叫‘藏王寨’的地方,山南北走向,长七十里,宽三十五里,高十里,山上山下长满各种树木。过去是土匪王、山大王躲藏的地方,所以叫‘藏王寨’,别说藏三五百人,就是藏一两千人,也不成问题,进出此山只有南北崎岖山路一条。藏王寨的西面就是一千多年前邓艾偷度阴平翻过的山,叫‘龙门山’。‘藏王寨’的北面有阴平古道、养马峡、马阁垻,这都是当年邓艾留下的古迹,特别是养马峡中,有一条小河,沿河两岸有很多小平原,可以开垦成良田。山南端有一个叫老君庙的地方,有一个山洞叫‘硝洞’,洞里的泥土可以提炼出‘白硝’,硝是造火药的原料,‘一硝二磺三木炭’就成火药,火药是我们祖先的四大发明。全国只这个地方才有这宝贝,全国的烟花爆竹,枪炮火药都靠它。你们在这里住,绝对安全,峡里冬暖夏凉,四季如春。你们的生活来源有三:一、生产白硝,你们负责生产,我们负责销售,对半分利。每年可得几万两白银。二、种田,山下种稻,山顶上种土豆,三、山顶上养牛羊。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你们五人,我安排人给你们带路,到江油养马峡去考察一下,如果满意,就留下三人在峡里作准备工作,两人回去报信。如不满意再想他法。”
五人对养马峡考察后,十分满意,就回去两人报信,户部侍郎王良出南京时就带了不少银票,在峡里修了一座庙宇叫‘廻龙寺’,一条街叫‘安顺场’。在峡里一个叫‘双岩壳’的地方,专为应文修了几间住房。永乐元年,皇上迁都回北京,国家逐步走上大治。南方管理松散,应文的妃子和儿子被人偷运到峡里来,其他的人也如法庖制,一家人在街上住下,生活也安定下来,‘藏王寨’山很特别,山顶方圆几十里,比较平坦,有的人生产白硝,有的人在山顶养羊或种土豆,妇女在山下种田,复国的愿望已不可能实现,大家也就心安理得服从命运的安排,其乐也融融。直到应文六十岁时,朱棣、朱高炽、朱瞻基相继死去,英宗朱祁镇继位,大赦天下,应文和尚想在有生之年,回南京拜祭一下父母和祖父母的陵墓,据说后来又去了北京,就不知其所终。余下的人和当地人结婚成家,至今留有后人。
再说永乐帝在登基后的当年秋天,天高气爽,相约他的大舅子徐辉祖骑马上紫金山重九登高,他们二人坐在山顶草坪上,徐辉祖说道:“姐夫,你今天来约我登山,莫非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?”
“有。”皇上明确地说,“我想迁都北平,这件事你先别声张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辉祖问道。
“明年春天,春暖花开时。”
“那南京谁来守呢?”辉祖问。
皇上回答道:“我准备派成阳侯张武来当应天府知府,请你来作都督,领兵五万镇守南京,怎么样?”
徐辉祖高兴地说:“没问题。我会全心全意地为皇上守好南京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姐夫,南京这么重要,你为什么不派高煦来镇守呢?”
“南京有你我就放心了。再说,武汉也很重要,自从张必先死后,武汉就很空虚,武汉是湖广的中心和枢纽,因此才封高煦为汉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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