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小圣贤庄的伏念听闻这件事时,独自抚着太阿剑沉默良久,不愿出仕而安心在桑海教学的心思彻底坚固:秦王残暴,又以巧言的方式饿杀齐王,看似遵守了承诺,可天下之人难道是瞎子和聋子么。
齐王建死后,其他齐国王族四散奔逃,齐技击组织轰然而散,其中一部分加入了罗网、一部分逃往了江湖。
公子假和公孙安被列为通缉犯,他们只带着自己绝对的亲信逃窜,其他宾客只能自寻出路。
黑、白少司命虽然对于齐国的灭亡早有准备,但她们的处境比普通宾客要危险的多,面对阴阳家时刻有可能追来的追杀,她们就如陆纬猜测的那般:需要一个新靠山。
公孙安倒是提出过要带两姐妹一起逃,但失去了国家的齐国王孙完全没有价值,反而是拖累,因此黑白姐妹冷颜拒绝后,茫然一扫世界,距离最近、势力最大且有可能收留她们的,只剩下大泽山、农家!
恰逢姬言派人找上门来要购买颜料,两姐妹对视一眼,顿时发觉这是个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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派弟子去通知了陆纬,姬言带着芈涟接见了伪装成普通游商的黑白少司命。
少司命之职的以魂换气特性决定了修行者使用功法的次数越多,在达到某个界限后,往往就会越虚弱,亦越接近死亡。
黑白姐妹就是已经到了衰弱阶段,寿命残余不多。
她们使用隐蔽气息的手段要瞒过普通农家弟子轻轻松松,但想瞒过修行了察言观色的姬言却是不可能的。
所以,面对带着讨好笑容想要展示自己精心制作的矿石颜料的黑白,小言儿思虑后并没有马上揭露她们身份,而是先表示了对两人颜料的喜爱后,主动提出收两人为四岳堂弟子。
黑白没想到堂堂四岳堂的堂主是个小姑娘,更没想到能如此轻易的就完成了藏身大泽山的期盼,果断喜悦的一齐单膝下跪向姬言表示忠诚。
生命越是剩余不多,就越值得被珍惜。黑白知道自己与彼此的身体恶化情况,她们只想要平和的度过这段最后的时间。
为此认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作为上司并不算什么。
现在,每一分每一秒的自由呼吸都是黑白背叛阴阳家后抢来的享受。
让弟子带着两人下去,姬言喝退其他弟子,只带着芈涟在四岳堂堂主厅中皱眉思虑。
等候许久后,侠魁大人才从共工堂赶来。
“侠魁”欠身行礼,姬言眉宇间思虑瞬间消散、端正着神情,努力让自己契合四岳堂主的身份:“两个目标已经在四岳堂中安顿下来了,随时可以控制起来。”
“嗯,做的很好。”不吝言辞的夸奖着小言儿,陆纬顺便接过一旁芈涟沏好的茶水:“在你的察言观色视角里,这两位阴阳家弟子的身体情况如何?”
不着急马上对黑白下手,他这些天虽然从少司命那里得到了万叶飞花流的修行法门,也亲眼见识了少司命对万叶飞花流的展示、对其中以魂换气的方式有所了解,却没有如同对月神和东君一般方式帮助少司命阴阳术蜕变。
他还要再认真推演以魂换气的转换过程。江湖上其他能以爆发生命为代价的功法并非没有,不过像万叶飞花流一般源源不断转换生命力的还真仅此一家。
少司命的价值相较月神和东君来说要差了不少,东君可以得到盟友身份,少司命仅仅只是下属。
如此,绝对的主动权当然就在陆纬手里。
“阴阳家的功法确实古怪。”姬言点点头,在心中准备好措辞,缓缓回答道:“按侠魁所说她们是以生命力为代价作为阴阳术的属性,身体理应亏空。”
“正常身体亏空的江湖人士,外表上多少会那些将亏空表现出来。”
“可偏偏这对姐妹身上,哪怕我使用察言观色、也只会看见她们内在的生机勃勃。”
“只有细细分析她们的内力属性,才能确认她们的生命力确实在流失。”
“这样么。”陆纬不觉奇怪,黑白两人身上的表现和少司命一致。
他思虑着张口吃下沏好茶后又在一旁继续侍奉着的芈涟剥好的葡萄,对于这位楚国长公主所表现的乖巧与顺从,侠魁大人下意识感觉她与昔日的姬言很像。
带着些刻意模仿的味道。
姬言敏锐察觉到芈涟的动作吸引了陆纬的注意,却不以为意,心中一笑同时外表继续板着小脸道:“侠魁准备收服这两人么?”
“阿言可以看出她们求生的意愿很强,或许可以从这一点下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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