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拉斯的法师革命军里没有上下之分,所有人都以兄弟姐妹相称。
他依然戴着那巨大的镣铐,一方面是作为武器,另一方面,按他的话说。
“它不仅是武器,它更是一种提醒。提醒着我们的出身。提醒着我们的全部能力,以及即将获得的解放。”
一个身材壮硕像是头巨熊般的野蛮人冷眼看着他们。
他一言不发,脸上满是青色的纹身,穿着毛皮制成的袍子,头发似乎很久没洗而导致凝成一团一团,腰间挎
着两把斧头和一些较为原始的攻击武器,比如投石索之类的。
穿着华丽的领主面容则呆滞地跪在一旁,好像被夺走了灵魂,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什么东西,眼睛一眨也不眨,不过似乎并没有受到虐待,甚至衣着都相当齐整。
阿诺德进入大厅后,塞拉斯听到动静,目光便从手下的施法者身上转移过来,见是阿诺德,非常热情地站起身张开双臂,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动。
“我们的兄弟阿诺德回来了,我记得你还没吃早饭就出门了?忘了让你带上狄娜做的食物,我们以前会饿肚子,但今后不会了。狄娜,请带阿诺德去厨房弄点好吃的。”
阿诺德对于这种关心显然有些受宠若惊,塞拉斯是他们这群法师的精神支柱和实际领袖,而且充满个人魅力,从不会像那些王公贵族一样俯视他们,而是把每一个人都当作自己的亲人。
他确实在那么做,他关心每一位立志掀翻德玛西亚的法师。
“不,塞拉斯,我有事情要告诉你。”
阿诺德想对这份珍贵的情感一些回报,他快走几步来到塞拉斯的作为边上,小声道:“她来了,就在城门那边等待。”
“嗯,好,我知道了。但也听到了阿诺德你饿肚子的声音。”
塞拉斯似乎对这个消息不怎么激动,他微笑着拍了拍阿诺德的肩膀:“去吧,狄娜刚烤好一整只极北盘羊,我给你留了一条羊腿。”
阿诺德满怀敬意和感激的退下,但紧张和激动的心情让他忘了说明自己看到的其他细节。
更激动的塞拉斯也忘了问,只是看着他离去,微笑逐渐变得肆意,他站起身。
“好了兄弟姐妹们,别的事可以先放一放,我们有一位尊贵无比的客人到了,就是那群踩在我们头上吸血还将我们打入黑暗的王公贵族,今天的客人是贵族的女儿,吸着我们的血锦衣玉食长大的女孩,是雄都的明珠,拉克珊娜·冕卫。”
“哈,冕卫!除了国王以外德玛西亚最‘伟大’的贵族。”
塞拉斯环顾大厅,神色狰狞且愤怒,他的记忆似乎回到了雄都叛乱的那天,似乎回到了在那即将成功的一刻,将自己重新打入深渊的少女、巨像、和灰袍人。
现在你没有巨像了,也没有灰袍人会帮你!他咬牙切齿:“我们该拿她怎么办?”
“她必须死!”一个年轻的法师喊道,他的憎恨远超他的年纪。
“绞死她!”
“死太便宜她了,应该判她终身监禁,或者让她去当农民!”
“你跟她是一伙儿的吧?要我说,就该按照战争的惯例,婊子该实至名归,让她去当最下贱的娼妓!”
“如果是普通人当然好,但这位冕卫小姐的情况不一样。”
塞拉斯说道,这话一出,其他法师瞬间沸腾,纷纷质问起来。
塞拉斯则嘴角微微翘起,他感受到了这些人身上背负着与自己相同的愤怒和憎恨,很满意法师们的发言。
不过他对于拉克珊娜本人却没什么恨意,他憎恨那温暖又纯洁的光明,但与她本人没什么关系。
原因不过是爱屋及乌的反义那样,那少女的父辈将自己钉死在黑暗的囚笼里,而她则大摇大摆地享受着荣华富贵,偶尔从光鲜亮丽地殿堂里走出来,朝着下层受尽苦难地法师们施舍些许怜悯,她以为自己很善良。
塞拉斯对此嗤之以鼻,对此无比愤怒,如果她真的善良,就该和自己一起推翻德玛西亚,将那无恶不作却因为一份自责公函、一份解放法师宣言而逃离罪责的国王绞死!
塞拉斯憎恨这种施舍的善良和怜悯,因为这会让受到压迫的法师们犹豫是否要暴力推翻这个王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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