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声雷鸣,将她唤醒。
她坦然笑着转了头,撞上毕然通红的眼睛,笑话他:“你好幼稚啊,这有什么好难过的?”
“你知道我对你的初印象是什么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叽叽喳喳的,好烦好吵,嘴巴有时候还很歹毒。一点也不像生活不如意的样子,像打不死的小强,所以才会觉得你有趣。尤其是在我突然发现自己走不了路的时候,你就像生活麻醉剂一样。”
“评价这么高啊?”
毕然点了点头:“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生感兴趣过,你是唯一一个。”
洛嘉笑出了声,脸颊上堆砌起复杂的情绪,有喜悦、悲伤、无奈和痛楚。
竟然才知道,原来两人过去的生活轨迹,有这么多不幸。
洛嘉注视着他好一会儿:“再告诉你一个秘密,你想知道吗?”
毕然问:“跟我有关吗?”
“不是。”
毕然点了点头。
洛嘉起了身,一不小心将放在椅子上的杯子碰倒,幸亏有一角地毯落在地上,接住了杯子,才没有碎掉。
她将杯子和毛毯一并抓在手里,推着毕然走进大厅。
毕然好奇地看着她:“这么神秘?”
洛嘉腾出双手,面无表情地站在毕然的面前,先是脱去了身上那件毕然的衬衫外套,接着双手抓住上衣下摆,往上一脱。
毕然别过了头,闭上了眼睛,不安的双手搅在一起:“这样是不是……太快了,我还没做好准备。”
“你睁开眼。”洛嘉连同自己的外裤也脱去,身上只剩下一套黑色的内衣,是蓝嘉旎为她购买的其中最正常的一套。
“难不成,你想告诉我,你是个男的?”说完,他就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,耳朵和脸颊红得像苹果,不安的手捂住脸,不敢睁开眼睛,“你要是男的,我该怎么办?”
洛嘉抓住他的手,他却收了回去:“太快了,我没准备好。”
洛嘉再次抓住他的手,将他的手掌往自己的大腿上放。心脏扑通扑通乱撞,她几乎没有勇气再去观察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,轻咬着下唇,目光掉在一旁的沙发上。
毕然的手先是一顿,而后是不确定地在那片伤疤上抚摸,他的唇角缓缓下垂,慢慢睁开了眼睛,指尖惊愕地在凹凸不平的肌肤上游走,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。
顿然间,眼泪从他眼眶中夺出,像断线的珍珠,吧嗒吧嗒掉落。洛嘉对他的反应感到诧异,唯一一个看过她烧伤的人,不是故友,也不是刘晓林,是她在新城认识的第一个小伙伴,也是她的同桌。
当时的同桌一脸鄙夷,嫌弃地说:“真丑,像妖怪一样。”
从那之后,无论是她的嗅觉还是烧伤,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,藏着掖着不让任何人发现,更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的缺陷。
这样对她毫不掩饰的心疼,仅仅在爷爷奶奶身上见到过。
毕然搂住她的腰肢,额头抵在他的小腹上,哭得不能自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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