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背对着萧承昱离开的最后一刻,余釉看到他眼里的那种情愫,总算是稍微放下心来。她相信萧承昱心里动摇了,就是他仍不相信余釉,也应该会多留一个心眼。只要萧承昱有所提防,那么林奉奉就没有那么容易下手。
只是余釉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。在刚刚被禁足一月之后又被再次禁足,而且这一次没有期限——无诏不得出。也就是说,余釉只能在采薇宫中坐等某一天萧承昱想起她的好来,否则,采薇宫就会是她余生的监牢。
她被人送了回去,一路上,昔日对她阿谀奉承过的宫人都将她视为笑柄,那些眼神如同刀子刺在她的背上,她却浑然不觉——曾经,或许她还会耿耿于怀,但是如今,她又有什么好在乎?
她不过是个被抛弃了的人,活下去的信念只剩下了腹中的孩子。之前或许是因为一心想要将林奉奉的密谋告诉承昱,所以因冲撞而带来的痛苦被她所忽略了。刚刚回到寝宫中,她就觉得有些不舒服,下意识地叫了阿沚的名字,想让她为自己准备一碗养胎药,却猛然想到——阿沚已经死了啊!
那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再次映入她的脑海中,腹中又一阵疼痛,眼泪顿时涌了出来,“阿沚啊!”
她回忆起刚刚被萧承昱封为妃嫔的时候,所有人都因为怕得罪秦贵妃而不敢和她亲近,只有阿沚对她亲切又忠心。在她的眼里,阿沚不只是一个侍女,更是知心好友和金兰姐妹。
余釉强撑着累赘的身子到小厨房里为自己调了一碗安胎药,和着眼泪一起喝了下去,“阿沚,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,也希望你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这个小家伙能够平安诞生。”
没了阿沚在身旁伺候,其他宫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拜高踩低,还是因为被人买通,所以都对她避之不及。余釉感觉从来没有过这样孤立无援。萧承昱的禁足反而成了好事,让外面的冷嘲热讽和幸灾乐祸不会再加重她内心的伤痛。
几日后,宫人送来一个小小的骨灰盒,昔日活泼可爱的阿沚被装在那里面,给人一种冰冷无法触摸的感觉。
她忍着眼泪,强自镇定着吩咐:“拿出去埋在后面那棵槐树下面吧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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